不久前,一位作家出了一本小说,故事似乎平淡无奇,出彩的却是一家小龙虾店。小说里,主人公但凡要谈点事情,必去这家小龙虾店,而且每次点的菜都不一样,一部小说的故事说完,主人公也将这家店各种烧法的龙虾都吃了一遍。而且不仅主人公自己去,主人公的朋友也常去这家店,每次去必定要评点夸赞一番。结果小说讲了什么没记住,读者倒记住了小说里一群人的“小龙虾癖”。当然,作家不会让笔下人物白吃龙虾,他是可以从小龙虾店有一些“进账”的。
一度盛行于电影界的广告植入风潮,正向文学领域勇猛挺进。《青年报》记者在调查中发现,小说家尤其是一些写当代都市题材的小说家,在作品里植入广告的现象已经比较普遍。
记者就认识一位女作家,她写男女谈恋爱,必定要让他们去某著名连锁茶品餐饮店“劈情操”,而且从地址到餐点到氛围,都描写得极其细腻。后来才知道,女作家和连锁店之间有深度合作,她的每部作品都获得这家店的“鼎力支持”。
“现在对一些作者而言,写都市题材不拉几个广告进来,那便是失败。”一位作家私下对《青年报》记者说,“因为相比电影广告植入,小说植入广告更容易,完全就是作者一个人动动笔头的事。”这位作家表示,现在在文学圈里,植入广告并不被认为是摆不上台面的,“你能说莫言的小说里没有广告?他可为家乡高密做了大广告了。”当然,广告植入也成了作家们的新生财之道。
在国内文学广告植入领域,石康算得上是“吃螃蟹者”。他的《奋斗乌托邦》共植入了3个品牌的广告,结果书未出,已有300万元的进账。《青年报》记者了解到,广告植入确已成为不少作家的新财源。一般而言,植入所得的高低视作家名气而定,像石康这样的著名一线作家,品牌商一般只要求在作品里“涂几笔”,便可有百万级的收入;而二三线的作家对植入的广告可能就要多着一些笔墨了。
“但不管怎么说,在纸质阅读式微,一部作品卖1万册就算畅销书的今天,能植入广告,未必不是作家收入的一个重要补充。”上述那位作家对记者说,按照目前的版税行情,一个仅凭作品生活的作家,如果不植入广告,有时连温饱都成问题。但记者在调查中却发现,对一些作家而言,广告植入的收入已远非“重要补充”那么简单。有的作家写一部作品也就几万元的稿酬,但植入一个广告可能就有十几万元的进账。外快超过版税数倍。
在外快成主流的情况下,一些作家不惜“为植入而植入”。有的作品明明和小龙虾无关,却偏要变着法子让主人公吃小龙虾;有的奢侈品牌明明不适合主人公穿戴,却偏要不伦不类地强加在主人公身上。这种小说的过度商业化趋势,让读者不适,令他们的反感。
“照理说是小说人物决定了一切,他们是作者所有努力的最终目的。可是现在,就像赵本山小品动不动就将某白酒的盒子摆在观众面前那样,作家也让一些品牌不断在读者眼前晃悠。这是本末倒置的行为,最终损害的是文学本身。”评论家金哲对《青年报》记者说。(据《青年报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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